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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Matters Chinese Edition 谈性说爱中文网

作者: 王梆

  • “不要脸”就是荡丨妇羞辱,“要脸”就是忍辱偷生

    “不要脸”就是荡丨妇羞辱,“要脸”就是忍辱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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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脸”就是荡丨妇羞辱,“要脸”就是忍辱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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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脸”VS“各种婊”,几千年来,荡丨妇羞辱屡试不爽,不单男人惯用它,女人也把它护身符般地藏在舌头底下,那些发飙的女性,往往只站在男性立场为男性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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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今年30岁的马泮艳9岁失去父母,13岁时被伯父送到29岁的陈学生家里做童养媳。2001年,陈家人带着未成年的她到福建打工,此间被陈学生强丨暴,导致其14岁产女。19岁,她又生下一个男孩。出逃未遂、报警未果,她被一次次地抓回、毒打和辱骂

    2008年,她终于逃出升天。2011年,为了离婚,她回到巫山,却再次被陈家人非法囚禁。敛影夜奔的她,只好忍气吞声又过五年。2016年,她终于鼓起勇气向巫山县人民法院提出起诉,要求判决离婚,并告陈学生强丨暴幼女罪。2017年,法院以其受孕年龄年代远久,无法核实是否未满14岁为由,不予强丨暴罪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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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政府的人还说马泮艳是“重庆罪人”,丢了“重庆人的脸”。网喷中有人留言:“要点脸吧,你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更让人心寒的是,马泮艳怒斥陈学生之弟陈学龙也强丨暴了她,其父陈哲明辩解道:“你自己没有意,谁能强丨暴你”;陈学龙之妻则恶狠狠地追骂:“我还要告她强丨暴我老公呢!不要脸的家伙!”

    马泮艳的“不要脸”,让她的案子上了维基百科。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要脸”社会的真相:要脸就是忍辱偷生,就是认命,谁叫你是女人呢?你不肯认命,你认为自己被侮辱和损害的部件中包括了性器官,那么你就是兽行的始作俑者,因为你的性器官就是诱发犯罪的工具,就是罪恶之源。对于你这样的女人,“要脸的社会”有各种整治方法,“荡丨妇羞辱”就是其中最有力的一招。

    “不要脸”VS“各种婊”,几千年来,荡丨妇羞辱屡试不爽,不单男人惯用它,女人也把它护身符般地藏在舌头底下,而且女人用起它来,一点儿都不比男人心慈手软。马泮艳的前“弟媳”,陈学龙之妻,对马泮艳的遭遇毫不动容,还像某些负责处理此案的当权者一样,咬定这一切全都是马泮艳的错,是马泮艳“不要脸”——这就是典型的,最具中国特色的“荡丨妇羞辱”。

    那些发飙的女性,往往只站在男性立场为男性说话,中国式的荡丨妇羞辱,其历史成因和一个男权主导的封闭型社会息息相关。中国历史上历来奉行男人养家,女人生娃,还配上一个妻妾成群的婚姻制度,男人不仅是生产力和家庭经济的支柱,还是女人们争风吃醋、虎口夺食夺来的一宿欢心。

    失宠,不但意味着经济地位受到影响,还意味着守活寡。这种残酷的生存环境滋养的不是女性对男性的反抗(因为男性定义的法律并不保护反抗者),而是斯德哥尔摩症似的,女性对男性无条件的服从,以及来自女性之间的敌意。女性成了同性之间生存资源和性资源的最大掠夺者,只有通过对同性的贬低和打压,才能为自己和孩子找到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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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那些充斥着荡丨妇羞辱的后宫和揪小三神剧在今天的女性观众里仍如此盛行?因为直到1931年,《中华民国民法》才废除了纳妾。大半个世纪毕竟太短,无论教育还是立法,都还不足以消除潜伏在中国女性思想深处的封建残余,况且,我们国家还未出现过像西方那样系统的、以选举权和修改宪法为宗旨的女权运动。

    有不少人将马泮艳的不幸归咎于贫穷,认为童养媳也好,光棍合伙娶亲也好,都是一种特定条件下的风俗,是贫困民生的赘生物。但大量实证表明,“荡丨妇羞辱”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跨阶级、跨文化的现象。尤其在当代中国,借助自媒体的空投效应,“荡丨妇羞辱”的威力,简直可以炸掉又一个二战中的德累斯顿。

    被羞辱的对象,从女建筑师到女作家,从女导演到女明星,无一幸免。民国才女林徽因被辱为“民国第一绿茶婊”;女作家萧红被叫作“渣男收割机”,一篇历数“萧红被破鞋”次数的影评《黄金时代:被嫌弃的萧红的一生》:“她抽烟,喝酒,退婚,去北平读书……以别人未婚妻的身份跑去当小三……”的文章,在豆瓣上竟然被3677人认为“有用”;香港艺人阿娇因一场“艳照门”,被控“玉女”变“欲女”,多年过去,众口却仍在铄金,仿佛要将她未来的幸福交付绞刑;徐静蕾则被尊为“婊范”,只因她的绯闻名单里囊括了几位似乎对“平凡小女子”来说只能画饼充饥的“男神”,而且她似乎还“跟每个前任都是好朋友”……

    迄今为止,最Low、最惨烈的荡丨妇羞辱现象,非“马蓉现象”莫属,简直堪比文革时期的“荡丨妇游街,全民斗破鞋”,就连“浸猪笼”这种属于宗族社会的词语,都被网喷们用削尖的笔刀龙飞凤舞地削了出来。白百何现象稍微好些,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她泡“鲜肉”,和旧社会的“养小白脸”无异,似乎她只是一具无血无肉的印钞机。那些零零后的女生们,父母的掌上明珠们,或许侥幸地以为自己出生在女权运动进入了女参议员和女首相的时代——那是在稍微进步一点的西方。在中国,红杏出墙事件就是一架时光穿越机,妥妥地把女人们送回19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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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心理学家珍·图温吉(Jean M. Twenge)所著的《Cultural Suppression of Female Sexuality(针对女性性欲的文化镇压)》一书里,荡丨妇羞辱现象的社会心理起源,被视为与男性的深层恐惧有关:“男性因自身性能力的限制(射丨精后的疲软期),看到女性表现出旺盛的性欲,会产生一种深深的、内在的威胁,以及一种无法满足的心理挫败感……故而针对一切能激发女性性欲,主张男女平等的文化、语言和意识形态,都要不遗余力地加以羞辱和打击。”

    珍的理论若成立,男权社会的建立和巩固,显然为清除男性各种潜在或彰显的心理威胁,建起了一整套清除机制。女性的出身、长相、穿着、举止、谈吐、性史、婚史或出轨细节……几乎全都被掌控在这一套清除机制里

    甚至连很多女性自身,都是这套机制里的螺丝钉,只要她们仍把自身的性器官等同于生存资源,把她人的性福和存在看成是对自身资源的掠夺,她们就一天都摆脱不了螺丝钉的命运,靠荡丨妇羞辱,靠吐向同性的污秽口水,润滑着这套硕大无形的清除机。

    (文/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文中的马泮艳13岁时被人性侵,一路勇敢捍卫自己的权利却遭到了周围的唾骂,被强丨暴是她的错吗?推荐阅读:我被性侵,我没有错>
  • 幕布下的青春,货架上的女人

    幕布下的青春,货架上的女人

    男权社会,女性主义,男性凝视,衣着规范,性别平等,荡丨妇羞辱
    Shutterstock/Rawpix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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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布下的青春,货架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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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是女孩,ta们希望你好好禁欲,做个“好女孩”,任何暴露身体部位的行为都有“淫荡”的嫌疑;当你成为女人,ta们又希望你“只做女人”,穿成ta们心目中的欲姐和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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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我的青春塞满了痛苦的纤维,来自于被幻想手撕了一万次的丑陋校服、锅盖头,以及无法用化妆掩饰的青春痘。一个爱美胜过爱一切的年龄,一个审美意识、自主意识和性意识刚刚萌芽的年龄,遇上的不是像18世纪启蒙主义那样照亮时代的爱和启蒙教育,而是各种剪刀手。

    如果衣服是人类的第二层皮肤,那么少女时代的我和我的“皮肤”则是完全隔绝的。从小学到高中,剪着齐耳的锅盖头,穿着十年如一日的“中性”运动校服,忍受着它那廉价的尼龙面料,永不合身的肥大剪裁,像“光明火柴盒”般的极品配色,却无法把它蜕掉,是一种怎样分裂压抑的日常?长得好看一点的,还可以用脸蛋来遮遮丑,可惜我不但相貌平平,还一脸痘,怎么看都像只葱花饼。自卑,7/11小时的自卑,大概是我全部的青春感受。

    有那么几次,我甚至偷偷把用压岁钱买的裙子塞进书包里,放学后跑到公共厕所里换上,再拿出珍珠膏在痘痘上狂扑一气,才左顾右盼,像地下党一样潜出校园。亮丽的裙摆在风中招摇,膝盖底下是两条美腿,肩膀就像羽毛一样轻盈……也只有放学路上这短暂的20分钟,我才觉得做回了真正的自己——这种感觉甜蜜又悲壮,就像英国电影《穿裙子的男孩(The Boy in The Dress)》里那个为了穿裙子,而不惜被嘲笑、被凌霸、被开除的12岁男孩丹尼斯(Dennis)一样,尽管我从未像他那样想过“要变成女孩”,因为“我就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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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tterstock/Crystal Home

    在我们身边的大人看来,这种从服装到青春期心理结构的“去女性化”,却从未有什么不妥。“给你穿什么就穿什么,小女孩家哪有这么多讲究!”这是ta们的家长式教育箴言,因为ta们就是那样被教大的。文革时代,我们的父母几乎砸碎了关于“女性美”的一切:《红楼梦》里少女宝钗的“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来不觉奢华”;民国时代培华女中的“旗袍领腰盘扣合身短上衣,配西式百褶裙”;抗战时期张爱玲的“矮领子布旗袍,大红底子,上面印着一朵一朵蓝白大花”……但凡与“女性”、“优雅”和“个性”沾边的,就是不符合集体意志的老鼠屎,就是道德作风上的“腐败”,就要遭到严厉的惩罚,这种“着装暴力”一直持续到我们大学毕业。“你背后露这么大一片肉,是要招引流氓在你背上划两刀吗?”或者,“你不知道那些坏男人在盯着你看吗?”——我母亲常说。“贪靓”是她批评我时最爱使用的词。“贪”意味着“招惹”,“靓”意味着“蜂蝶”,似乎只有老老实实变成校服模具里印出的样子,中性、听话、呆板、迟钝、不谙情事,才能躲过青春期的反叛和来自外界的性丨骚扰,保住懵懵懂懂的“童贞”之身。

    然而,一旦我们被抛到婚恋市场和职场上的时候,学生时代那“去女性化”的、近乎于军事化的着装要求,却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各种“潜规则”迫着你“要穿得像个女人”——根本没有充分的时间让你完成复杂的心理过渡,几乎才刚刚脱掉堪称“性感杀手”的运动校服,就等不及看你把自己打包成卖美妆的网红,速递上男权社会的餐桌。相似的遭遇,古罗马女性在公元前200年也遇到过,处女时代必须穿“Toga”,一种肥大的,绝不显山露水的中性长袍,看上去和男生一模一样;婚后就必须换上“Stola”,那种凸显女性线条的披肩。

    当你是女孩,ta们希望你好好禁欲,做个“好女孩”,任何暴露身体部位的行为都有“淫荡”的嫌疑;当你成为女人,ta们,像川普那样,又希望你“只做女人”,那种竞选、科研、拍摄、飞行、跳伞、擒拿、审判、验尸之类的活动你最好都不要参与,因为在这些活动中你不可能“穿成ta们心目中的欲姐和贤妻”……为灌输这套男权社会的逻辑,ta们从你牙牙学语时,就开始控制你的衣橱和你的第二层皮肤,规定你必须穿成这样或那样。女人必须要裹脚(公元900年);女人必须穿束身内衣(1550年到19世纪);1800年以前,怕女人私藏读本或财物,女人的衣服不能有口袋;女人不能穿长裤(1919年);裙摆到地面的距离不能长于17英尺(1942年)……

    “ta们到底是想让我穿成处女还是妓丨女?”Vox网的记者兼制作人伊丽莎白·普兰克(Elizabeth Plank)说:“不用选择,你可以同时成为两者,反正你的独立人格终将随着你的某个选择而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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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tterstock/Annette Shaff

    不想被消失?那么你应该尽早加入世界女性的行列,看看其他国家的女孩都在干什么:在Debate网站上,至今为止,女孩们为“学校应允许女孩化妆”争取到了81%的选票;2014年,在纽约州、约克州、弗罗里达州和俄克拉荷马州,女孩们掀起了一场反对“荡丨妇羞辱”和“校园着装规范”的大规模游行;2015年8月,英国卡尔山高中(Carr Hill High School)的女生抵制“女生必须穿不透明的黑色长筒棉袜”,获得了过半的男女学生联合签名;2017年1月,印度女孩们在孟买的SNDT女子大学(SNDT Women’s University)门口反对针对女生的着装规范……

    反抗抑或有代价,但总有一天,你可以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自由、安全、轻盈,像穿着一件能盖住整个世界的雨披,却丝毫不觉沉重。

    (文/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原题:当他们用衣服来模具你。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女人应该学会如何不被身体的瑕疵所左右,接受身体的本来面目,使它变得更健康更活力。从身体中越狱,重获自由的第一步。推荐阅读:女人,从身体中越狱

  • 当世界上只剩下了Y染色体

    当世界上只剩下了Y染色体

    重男轻女,性别歧视,女性主义,性别平等,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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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世界上只剩下了Y染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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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只将“Y染色体”看作是真正的传宗接代,长期以往,没有多少女人愿意成为女人,很快就会只剩下一堆心浮气躁、上蹿下跳的Y染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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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人类简史》的作者,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Yuval Noah Harari)在他的TED演讲《人类崛起的成因》中说道:“人类之所以能掌控地球,因为ta们是唯一能在人数庞大的集体合作中保持高度灵活性的物种。其他社会性动物,比如狼、大象、海豚、黑猩猩等,它们也会与它们的伙伴们合作,但都仅限于极小的范围。拿1000个人出来和1000只黑猩猩作战,人类很容易就会占上风,因为1000只黑猩猩完全无法产生合作性。让10万只黑猩猩占领牛津街的后果则是终极混乱。”

    因为占领牛津街的不是黑猩猩,而是人类,所以我们才拥有了今日牛津街的文明。它不仅是由罗马大道或拜占庭建筑群组成的美学意义上的文明,也不仅是由300家全球化旗舰店交织的商业文明。作为欧洲最繁华的大街和一座活着的、当代生活的博物馆,它的文明是多向度的,包含了当代社会各种进步的理念,以及奠定其进步理念的基石——对两性平等制度的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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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tterstock/Daniel Vine Photography

    在那条只有1.9公里长的大街上,竖立着英国最大的唱片店“HMV”,记载着20世纪以来西方女性通过音乐获得心灵解放的历史,乔妮·米切尔(Joni Mitchell),派蒂·史密斯(Patti Smith),苏西克(Siouxsie Sioux)这些流行音乐界的女性主义先驱们,至今仍是镇店之宝;离HMV不远的100聚乐部(The 100 Club),是英美早期爵士乐和后期摇滚乐的重地,无数“乖乖女”因它而“叛逆”,投入了包括性解放运动在内的各种社会变革;伦敦时尚学院的分院也在这条大街上,这家世界顶级的设计学院,拥有75%的女性学生……

    牛津街不长,却是当代文明的一个投影,体现了尤瓦尔所说的“人类合作的高度灵活性”,这种高度灵活性尤其体现在男女合作上:在那里,女性从事着和男性同样的高端职业,并享有同工同酬的权利;女性可以参与选举或一切公共事务,成为首相、政治家、科学家、要闻记者或环保主义者;女性对自己的身体拥有高度的主导权,她们遵从自身的意愿,选择堕胎怀孕或者不成为母亲;女性可以选择离开伴侣或者离婚,其孩子的抚养权、房产和财产受法律保护;女性还可以选择与同性伴侣结婚,穿彩虹裙参加骄傲节,且不会因此被同事歧视继而含泪离开职场……

    人类和黑猩猩都拥有Y染色体,人类创造了牛津街式的文明,黑猩猩却只制造了堆积成山的香蕉皮。然而,在这个事实面前,仍有这么一群人,硬要将“拥有Y染色体”视为一种至高无上的特权:“Y染色体传雄不传雌,只有雄性才具有先祖的Y染色体,所以只有孕育雄性,才算得上真正意义的传宗接代”——在ta们看来,似乎把10万只占领牛津街的黑猩猩们,全都换成带Y染色体的雄猩猩,结局就会大不一样。

    假如在我们此刻生活的地球上,有这么一个将“Y染色体=传宗接代”看得无比重要的部落,它的生活想必是这样的:拥有Y染色体的一方在丛林里和猛兽作战,或为了某根香蕉和另一群Y们大打出手时,没有Y染色体的一方,即女人们,则被迫呆在棚子里孕育Y染色体。而能否成功孕出Y染色体,却完全取决于送子观音是否情愿告诉你六合彩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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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tterstock/Sararwut Jaimassiri

    拥有Y染色体的一方,为了确保他的女人们怀的是自己的Y染色体,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们和别的Y们有染,为此不惜制定一切对她们不利的法律,控制她们的财产权,在意识形态上折断她们行走的趾骨,给她们穿上弗洛伦斯的贞操带,甚至让她们在自己死后殉葬。如此长期以往,没有多少女人愿意成为女人,刚出生的女婴们也被绝望的母亲们抛到茅厕里,男女出生比例严重失调,很快部落里就只剩下一堆心浮气躁、上蹿下跳的Y染色体。

    现在的问题是,当全球化令地域合作势不可挡,即使这么一个立志离群索居的部落,为了生存,也终将不得不考虑要和牛津街、华尔街等这样的当代文明的某种象征体开展合作时,它如何在尤瓦尔所说的那种“人数庞大的集体合作”中保持高度灵活性?它如何与他人在“以两性平等为基石”的平等理念上产生互动性?它如何保证别的女人们都在朋友圈里穿越云霄晒世界,而自己部族的女人们却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一心一意呆在棚子里生育Y染色体?

    (文/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原题:传宗接代不如传递进步理念。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女性在争取自我权益的时候总是历经坎坷,而那些由女性主导的社会变革,又往往被视为“激进”。那么我们不禁要问,是谁将女权运动“激进化”?

  • 敢死队上的高龄产妇

    敢死队上的高龄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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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死队上的高龄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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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放下一切冲入敢死队的高龄女性们,你现在以及未来的孩子,是否会为一个“即使失去年华,热爱和梦想,甚至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母亲竖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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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最近国家卫计委公布,两孩政策实施半年来,全国孕产妇死亡率为18.3/10万,比去年同期增长30.6%。卫计委官员称,开放二胎以来,全国面临生育需求集中释放,高龄孕产妇比例增高,专业技术人员短缺等情况。

    此话不假,来自产房的跟贴大多是这样的:“助产专业人士表示真的快顶不住了!这段时间平均每天60个分娩量!四层病房每层每天加床都加到十几床……”一位妇产科护士告诉我,目前的产科战况堪比二战时的柏林战役。

    如此紧张的产科形势却未能让高龄产妇们望而却步,原因想来是多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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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大部分的高龄产妇是70后,比起还在打拼的80后,经济上更有底气。有钱相伴,难免滋生侥幸心理,世界卫生组织2014年有报告显示“99%的孕产妇死亡率都发生在第三世界国家”,既然如此,那么干脆就到发达国家去生吧!“赴美生子”因而成了有产阶级高龄产妇的首选。像41岁的央视一姐董卿,47岁的伊能静等,便是赴美生子这条经济链的活广告。然而广告后的真相是,美国孕产妇死亡率并不低。2014年,《华盛顿邮报》的数据显示2013年美国孕产妇死亡率为18.5/10万,近800名孕妇在生产时命归黄泉。《纽约时报》2016年9月3日的报告写道:“在德州,孕产妇死亡率从2000年的17.7/10万飙升至2014年的35.8/10万,同年,加州孕产妇死亡率为23.4/10万。美国孕产妇死亡率在31个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中排行第二,几乎可以赶上老大墨西哥。”

    半岛电台为探索美国孕产妇死亡率居高不下的原因,采访了很多专业人士。拉斯维加斯Cedars-Sinai医疗中心的医生莎拉基尔帕特里克(Sarah Kilpatrick)说道:“高龄产妇在逐年增加,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很多产妇在30岁、40岁晚期才怀孕,她们产生心脏问题的机率比适孕龄期女性要高得多。”可见,人类纵使有和自然抗命的勇气,自然也并不一定就听从人意。在解决高龄产妇生产安全这个问题上,别说美国,就算是火星的医生,也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

    有很多钱且怀侥幸心理的是一种女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产床上”的则是另一种女人。我们的男权文化向来鼓励她们这种“大无畏的母性精神”,把它视为“爱的证明”。47岁的伊能静,嫁给比她小10岁的帅哥。46岁成功怀上二胎,“挺着巨肚”赴美产女。媒体和吃瓜民众纷纷合伙揣摩她冒死生子的原因:“她是打心底爱这个男人的。为他付出,为他牺牲,为他做一切值得做的事,仅这一点,就值得令人尊敬。”母女平安,万事大吉,主流娱媒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神话母性的好机会:“她面部浮肿,插着鼻管,但依然笑看宝贝”——然后再配上一张“容颜散尽为千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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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若瑄40岁怀孕,媒体曝她“为了防止胎儿早产做了宫颈缝合术,每天打一百多针,卧床五个月,差点患上肌肉萎缩症。”于是众人含泪点赞:“她向我们诠释了母爱的真正含义。”

    46岁朱丽倩,47岁林青霞……明星墙组成的镜子,充满了“满满的正能量”,母爱的公正性简直不容质疑。但对于那些已经有一个孩子,却冒着让孩子失去母爱,丈夫失去妻子的巨大风险,誓死都要生二胎的高龄孕妇来说,这种母爱是否有些自私,有些偏执?

    此外,外界的压力也是这种敢死现象的原因之一。很多女性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不得不向传统的“女德”屈服。比如躲不过婆婆的责难和亲友的游说,比如通过生孩子来改善夫妻关系,挽回中年出轨的丈夫等等。

    在提倡男女平等,女性像男性一样追求个体价值的西方,他人的游说作用几乎为零。女性为“实现婆婆意愿”或“为捆牢丈夫”而生育的现象十分罕见,即使政府干预也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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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政府每年投入大把银子提倡造人,针对普通工薪阶层有与其工资相应的“产假补贴”,针对低收入者和失业人士也有每周不少于300欧元且长达12个月的“育儿津贴”,然而30%的德国妇女还是不想要孩子。德国总理默克尔被她的选民昵称为“Mutti(妈妈)”,但她自己也没有孩子;在英国,20%的女性选择不要孩子。根据“英国生育社区”近年的调查统计:“30岁前的英国人,50%不曾在过去的一年里涉及过任何关于造人计划的话题”。

    在《A Plus》杂志的一篇文章里,17位西方女性纷纷撰文表达了她们不愿生育的原因,一句话概括就是“不会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年华,热爱和梦想”——就更不要说“搭上性命”了。这种价值观是否值得绝对追崇尚待商榷。但有一点却是有启发性的:那些放下一切冲入敢死队的高龄女性们,不防换位想一想,你现在的孩子,以及你未来的孩子,那些今后注定要和西方当代女性思潮接轨的孩子们,是否会欣赏你这种自杀式的牺牲行为?是否会为一个“即使失去年华,热爱和梦想,甚至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母亲竖拇指?

    别人我不知道,我在衡量自己的妈妈是否拿得出手时,看的绝对不是她英勇的产房表现,而是她是否有自己的头脑、热爱和梦想。

    (文/ 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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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人们越来越热衷于给一段关系添上太多责任,太过美化一段关系的完整和神圣,而这段关系本身能够提供的利益又太少时,情感代偿也许就会越来越寻常。推荐阅读:主妇们被忽视的欲望

  • 何时该宽恕性侵者?

    何时该宽恕性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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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该宽恕性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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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理解导致我施暴者成为强丨暴犯的那些卑劣绝望的社会环境,但我永远不能原谅强丨暴这种恐怖而反人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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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特约专栏)1997年5月,45岁的英国公民卡米拉·卡尔(Camilla Carr)和她43岁的男友乔恩·詹姆斯(Jon James)到车臣去为战后失去家园的孩子们修建创伤避难所。三个月后,ta俩双双成了车臣叛党的人质,在长达14个月的地下室非法囚禁中,她被狱卒反复强丨暴虐待,直到感染疱疹

    1998年,她万幸获救,重新回到家人和朋友的怀抱。最初两个月,她品尝着自由的甜蜜,似乎忘记了疼痛。两个月后,心灵的伤痛排山倒海,卷土重来,令她无法停止哭泣,心力交瘁、无法自持,陷入了黑暗的低谷。

    2001年,男友乔恩·詹姆斯为了治愈她,把她带到了威尔士的一处寂静之地。男友的爱,冥想和瑜伽疗法,以及大自然的拥抱,终于给了她康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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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电视访谈节目中,她说道:“乔恩一心一意地陪伴着我。当我讲述被虐经过时,他控制着内心的波澜,并没有表现出暴怒,而是静静地倾听,这对我的情绪起到了良好的镇定作用。”

    卡米拉·卡尔康复之后,和男友创建了一个公益组织,为那些在囚禁和强暴中受伤的灵魂争取自由,ta们的公益组织帮助了很多无助的人。

    ta俩参与策划了以“宽恕复原计划”(The forgiveness Project)为名的公益行动。2010年3月,她写道:“我可以宽恕那个强丨暴我的人,我可以对他表示同情,因为我能理解导致他成为强丨暴犯的那些卑劣绝望的社会环境。但这并不等于说我会宽恕那些强丨暴犯对我曾施与的暴行。强丨暴是一种恐怖的反人类行为,我永远不能原谅这种行为。

    卡米拉·卡尔的故事,从受害者的角度,体现了“宽恕”在后期创伤治疗中发挥的作用,同时也很清晰地阐明了宽恕的对象是“强丨暴犯”,而不是“强丨暴行为”。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适度的、积极理性的创伤心理危机应对机制

    首先,它并没有将强丨暴犯妖魔化。强丨暴犯不是长角的异兽,而是人,是人就有可能具备只有人类才拥有的心灵忏悔能力——西方当代司法体系,大体来说,亦是相信人的这种悔过能力的(这也是这么多的法律学者和公民,在反对死刑上不遗余力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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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性侵,西方当代司法体系有一整套严惩制度。

    在英格兰,根据性侵的严重程度,性侵者获刑最轻六个月以上,此外还需加以罚金;

    在苏格兰,性侵者面临重则五年以上的牢狱加罚金;

    在威尔士,伊恩·沃特金斯(Ian Watkins),威尔士摇滚歌手,因性侵女婴,被判29年徒刑;

    在美国,时装设计师阿南德·乔恩·亚历山大(Anand Jon Alexander),因强丨暴了多名包括未成年少女在内的女性,被判59年徒刑;

    美国说唱歌手米思笛卡尔(Mystikal)强迫他的发型师为他口丨交,被判6年徒刑;

    宾州的运动教练杰瑞·桑达斯基(Jerry Sandusky)性侵多名男童,被判终身监禁;拳击手麦克·泰森(Mike Tyson)因强丨暴18岁的美模德西蕾·华盛顿(Desiree Washington), 被判6年徒刑……

    近日,27岁的NBA明星德里克·罗斯(Derrick Rose),被其女伴指控强丨暴,倘若罪名成立,他或将面临坐牢和两千一百万美金的赔偿金………

    这些严惩手段,为受害者提供了强大的心理安慰和人身安全保障,为建立一个性别平等的公民社会奠定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法律基石,但它的最终目的却不是“击跨”罪犯,而是“重塑(Rehabilitation)”罪犯,即“让罪犯改过自新,成为一个更好的公民(Better Citizen)。”(——摘自《刑事惩罚的目的(Criminal Law: The purposes of Punishment)》 2012,明尼苏达州大学出版)。

    “卡米拉·卡尔宽恕疗法”的第二点理性之处,在于它将性侵行为与性侵犯所处的社会文化背景结合起来,一寸寸地寻找滋生性侵行为的暴力土壤,并通过舆论、传播和教育,试图根本性地铲除这种土壤,让更多人意识到性侵的危害,从而达到“治本”的目的。从实践论的角度,这比以泪洗面,或一味诅咒性侵犯断子绝孙、万劫不复要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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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受害者身心健康的角度出发,当强丨暴犯刑满释放,并发自内心地感到内疚和懊悔时,受害者如果仍沉浸在仇恨和暴怒之中不能自拔,卡米拉·卡尔所提倡的“宽恕疗法”也许不失为一种背水一战的尝试。不然怎么办?苦练轻功,夜捕色贼,私设公堂,五马分尸?

    总的来说,法律越给力,文化和舆论越保护受害者利益,卡米拉·卡尔的宽恕疗法就越有效。反之,它就很可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乌托邦。

    举个天朝的例子,前段时间日本人气演员高畑裕太强丨暴酒店女服务员的网易网友跟贴,一则“22岁的干柴碰到40岁的烈火,不擦出火花才怪。”获1873个“顶”和仅仅3个“踩”;浏览该新闻的各种链接,在天朝,它基本上就是一个百分百的“娱乐事件”,没有人对被强丨暴的酒店女服务员表达丝毫同情和怜悯,有的几乎全是羞辱和戏虐

    为什么?是高畑裕太年轻、太帅、太有名有利,受害者应该跪求自己被临幸才对么?在这样一个漠视性侵伤害的男权社会,该酒店女服务员若换成是天朝女性,每天在手机上刷到这些充满性别暴力的存在,不要说冥冥中升起一股宽恕之心,恐怕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吧?

    最后要说的是,尽管在天朝这样的环境里,要做到戒瞋恚难于上青天,更别说寻求卡米拉·卡尔的宽恕之道。但我还是要劝那些被性侵又被网络暴民反复伤害的女性们,请尽早放下暴怒。华佗说:“人生气健壮者,外色光华,内脉平调。五脏六腑之气消耗,则脉无所依,色无所泽,如是者,百无一生。”金庸说得更直接:“不生气,你就赢了。”

    (文/ 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通常在人们的脑海中,性侵女儿的父亲一定是很暴虐粗野,不爱女儿的,但丹麦电影《被控者》中的父亲完全不是那样。推荐阅读:父亲性侵女儿为何被无罪释放?

  • 余秀华离婚为什么变成“赎身”换自由

    余秀华离婚为什么变成“赎身”换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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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秀华离婚为什么变成“赎身”换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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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是余秀华的慈悲心,我敬佩她,却不鼓励她或者像她那样的女人们,用同样姑息养奸的方式换取“自由”;换句话说,明明可以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却偏偏要用“赎身”的方式换取自由。

    <微信关注lovematterschina,和荷小爱约起来!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诗人余秀华结束了20年的婚姻,过上了经济自主,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但也遭来了直男癌们的嫉妒和谩骂,说她是“出名了,看不上发夫,就想把他一脚踢出门。”

    我想说的是,就算她没有出名,也不是中国的艾米丽狄金森,也没有上过锵锵三人行,她也有百分百的理由,在民政部门和公众的声援下,淡定自如地提交她的离婚申请。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无论是民政部门也好,公众也好,在她被众媒体竞相报道的那场余波未尽的离婚案里,谁都没有向她伸出足够有力的双手。

    “余秀华的前夫提出100万精神损失费,余秀华没有这笔钱,只好拿出自己大部分的版税,给了前夫15万,还答应在村里给他建一栋两层的楼房,前夫才最终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如果媒体的报道属实,那么婚姻法上哪儿去了?中国的《婚姻法》明确指出:“只有在婚姻中出现下列情形之一的时候,受害方才能够请求精神损害赔偿费:重婚,有配偶与他人同居,实施家庭暴力,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目前各种公开发表的文字和访谈表明,余秀华既没有重婚,也没有与他人同居,或实施家庭暴力;恰恰相反,有理由提出“精神损失费”的一方,不该是余秀华的前夫,而是余秀华本人。

    19岁时,余秀华被父母“包办”嫁给了比她长十多岁的男人。单凭“包办婚姻”这一条,她就有足够的理由证明她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最终导致感情破裂”。《婚姻法》明确规定“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包办婚姻”其“强迫性和侵权性”本身,就是证明“感情破裂”的强有力证据。

    余秀华不仅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还有可能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余秀华的前夫瞧不起她是残疾人,酒后让余秀华给她洗脚端茶,还说:‘你是残疾人,我是正常人,我比你高贵多了”;又“有一年,余秀华的前夫在荆门打工,春节到了,老板拖欠了800元工资,他便让余秀华去‘撞车讨薪’,说‘你是残疾人,人家不敢撞!’余秀华拒绝了,心想,难道我的生命就值800块钱?还不如一头猪”……余秀华的前夫对余秀华的这种歧视和言语暴力,如果完全属实,仍不构成家庭暴力行为的话,那么什么才算是家庭暴力?婚内强丨暴?殴打?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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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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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方大部分国家的《反家暴法》中,言语暴力的危害性被视为和身体暴力同等重要。英国妇女权益支援组织Women’s Aid的负责人Polly Neate是这项立法的推动者之一。她说道:“言语暴力虽然有时候并不直接导致身体暴力,但它其实是家暴的核心,身体暴力则是维持精神虐待的一个工具。”

    2015年12月27日,中国通过了《反家庭暴力法》,该法亦指出:“除身体伤害之外,以经常性谩骂、恐吓等方式实施的身体、精神等侵害行为,均属家庭暴力。”中国的反家暴法,是对2011年“反对针对妇女的暴力以及家庭暴力”的伊斯坦布尔国际公约的积极响应,它直到今年的3月1日才生效,离婚心切的余秀华也许等不及。但在整个离婚案中,假如她能够获得相关的法律援助和正面的媒体引导的话,她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不是直男癌眼中的陈世美”,而是家暴的受害者;她就有可能及时有效地为自己不幸的19年婚姻收集“感情破裂”的证据,而不受前夫“100万青春损失费”的非法勒索和情感要挟。

    此外,“余秀华的前夫常年在外打工,但收入从来不给家用。余秀华曾试过外出打工,但受先天身体条件的限制,她只好放弃了。在出名、出书,获得版税之前,

    余秀华靠六十多岁的父母维持家庭开支,直到儿子读高中之后,她的前夫才勉强支付了孩子的部分学费……”如果上述采访全部属实的话,余秀华的前夫更无疑是“家庭暴力”的实施者。根据联合国制定的《反家暴法》,无故不给子女抚养费,亦是家暴的常见形式之一。

    中国的《反家暴法》还特意指出:“对遭受家庭暴力的未成年人、老人年、残疾人、孕期和哺乳期妇女,以及重病患者要求给予特殊保护。”余秀华不但没有从中受益,还成了天价索赔费的受害者。

    退一万步,即使余秀华的离婚案出于证据不全等各种客观原因,并不适用于《反家暴法》,但是站在《婚姻法》的层面,相关执法人员也理应考虑她的身体状况,对她未来是否能够通过写作获得持续稳定的生活来源加以风险评估,在离婚时夫妻婚后共同财产分配中,给予优先考虑。要知道,假如余秀华是在英国或美国离婚的话,她也许不但会获得大部分的夫妻共同财产,甚至还极有可能从前夫那里获得每个月的赡养费以及前夫退休金的一部分份额。

    也许马上有人会跳出来讲:“她的前夫没有多少钱,且只是个民工”——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中国社会历来有一种重男轻女的积习,在离婚事件里,总是或多或少地偏向男方利益,比如从房产的所有权到针对离婚女性的歧视,比如把像余秀华那样的女性自觉评判成“忘恩负义/陈世美”等等。

    在《今日头条》的某篇采访中,记者透露余秀华妥协的原因是出于对前夫的怜悯:“他五十多岁了,年纪也大了,往后的生活也不容易。况且,他还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他还是很疼儿子的……”

    ——如果这是余秀华的慈悲心,我敬佩她,却不鼓励她或者像她那样的女人们,用同样姑息养奸的方式换取“自由”;换句话说,明明可以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却偏偏要用“赎身”的方式换取自由。没错,“金钱”也许能摆平一切,但它却不是“女性在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里自由呼吸”的密器。

    像余秀华那么有名的女人,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法律援助,她到民政部填表,工作人员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精神病?”不难想象,在2.7亿个中国家庭中,那30%曾受暴力和歧视的妇女们是如何开始,又是如何结束她们那一个又一个20年的。

    (文/ 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原题:余秀华不该“赎身”换自由。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女人应该学会如何不被身体的瑕疵所左右,接受身体的本来面目,使它变得更健康更活力。从身体中越狱,重获自由的第一步。推荐阅读:女人,从身体中越狱。>
  • 珍妮弗∙安妮斯顿被怀孕:为什么女明星的肚皮总能成为新闻?

    珍妮弗∙安妮斯顿被怀孕:为什么女明星的肚皮总能成为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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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弗∙安妮斯顿被怀孕:为什么女明星的肚皮总能成为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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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这是一个“供需关系”的典范,女性读者就爱看“大龄女星心酸求子路”之类的文章,所以低俗娱记才要不断打造这类不需大脑求证的狗血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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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编者按:珍妮弗∙安妮斯顿,对,就是《老友记》里的那个瑞秋,她被!怀!孕!了!

    当然,她不是第一个被怀孕的女明星,娱记们似乎总喜欢盯着女明星的肚皮。但不同于很多女星们或直接(笑笑说:“我真的没有怀孕哦!”)或间接(各种蹦蹦跳跳、健身、一字马……)地证明自己没有怀孕。珍妮弗直接说:姐就是没怀孕,姐对这种新闻真的受够了!有没有想为她的回答点赞?

    那么,为什么女明星怀没怀孕成为了全民八卦的话题?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价值观在作怪?珍妮弗∙安妮斯顿对此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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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黄子华在他的栋笃笑中曾透露世上有一种悲催的职业“捡狗屎”,“捡狗屎”就算再不体面,对美化公共环境还是有积极意义的。那些整天把镜头对准女明星肚皮的娱记们,除了用它那套硫酸般的维多利亚或清朝的价值观,把大千世界缩小到肚鸡眼的尺寸,还有什么可炫耀的么?

    有人说这是一个“供需关系”的典范,女性读者就爱看“大龄女星心酸求子路”之类的文章,所以低俗娱记才要不断打造这类不需大脑求证的狗血新闻,什么“范玮琪打了十多针排卵药跪求上帝之后才成功”,“大S买新屋改风水,放弃吃素改吃肉,求高僧吃中药,终受孕”,“张庭经历9次人工受孕”,“梁咏琪每天被媒体网友催孕,一天吃五包中药”……在网上搜索“女星怀孕”的相关文章,竟然有615,000个结果。

    女性读者就算真的“爱看”这类文章,也是被逼的——试想一下,在一个动不动就被相亲被结婚、被怀孕、被生子,被逼着“把媳妇熬成婆”的男权社会,女人们每“走错一步”,似乎都有可能一脚踏入“弃妇”的深渊;每走错两步,似乎都有可能葬身“老无所依”的谷底。当有人对她们说:你看那些女神们红得不要不要的,生不出孩子,还不是和你们一样惨?在这样千方百计地强调“女人不生孩子就是不完整”的社会里,她们当然会一边喝鸡汤,一边刷娱屏,一边满地找纸巾。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生活在肚脐眼般的世界里,要死要活地把自己变成传宗接代的工具;也不是每个女星都甘心忍受娱媒的加工和变形,任由它们把“一个优秀的女演员”捏造成“疯狂造人路上的女楷模”。

    珍妮弗∙安妮斯顿,就是《老友记》里那个牙尖嘴利的瑞秋,多年来总是一有机会,就猛力反击。上个月她在海滩上穿比基尼露肚皮的照片被娱乐小报晒出来,因为吃多了略露小肚腩,便被贴上了“再度怀孕”的消息:“不是有了,就是肥了。”狗仔队的刻薄,好像47岁的珍妮弗∙安妮斯顿,这位好莱坞一线女演员,人生只剩下两条路,要不就赶紧怀孕,要不就马上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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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tterstock/path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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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对某些人来说,我是一个(大龄求孕女)的符号的话,显然,通过用镜头放大我这个符号,你们可以看到社会是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女性的,我们的母亲、女儿、姐妹、妻子,女性朋友和女同事。这种对女人的物化和筛选既荒诞,又让人恶心。媒体对我的刁刻,就是我们这个社会对女人们的普遍刁刻……是一种‘集体成见’。不瘦不美,不像模特或演员一样纤细苗条,就不配获得注意……这些印在杂志封面上的意识形态,在我们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强迫着我们去接受,长大以后,又被我们带入成年期。

    “我们的社会就这样利用名人‘新闻’去为这种意识形态添加防腐剂,把女性的身体样貌作为媒体关注的唯一焦点,让小报成为流油的投机者。她怀孕了么?她吃得太多了?她是否在自暴自弃?她是不是婚姻触礁(不然的话,为什么镜头抓到了她体形不够完美的证据)?”

    —— 7月13日,珍妮弗∙安妮斯顿发表长文,不单对娱乐媒体,也对社会普遍存在的“大龄求孕女的偷窥癖”一顿反击。华语世界里那些两岸三地的女明星们,因为各种潜规则,或者因为底气不足而不敢说的话,似乎都让珍妮弗∙安妮斯顿一口气说尽了。

    “我不会因为觉得自己不完整,而选择做母亲。”她说道:“多年来和娱媒的交战让我很清楚地意识到,它们是不会改变的,至少不会立刻改变。唯一可以立刻改变的,是我们的领悟力,我们对待这种毒药新闻的态度,不要把它们当作真理,并任由它们来改变我们的本来面貌。

    珍妮弗∙安妮斯顿提到的“我们的本来面貌(who we are),是女性主义的永恒命题,也是女性是否能够从肚脐眼般的窄小世界,走出来的根本。

    小编后记:读完文章,小编想到了一个人——爽妹子。前段时间郑爽被各类娱乐八卦爆出极度消瘦,网友纷纷议论她变残了。在一档真人秀节目中,她哭诉说:如果聚光灯,如果这个行业,如果粉丝大众能够接受她胖并喜欢她胖,她也可以不用减肥,不用那么辛苦焦虑。“不瘦不美,就不配获得关注”不仅是对于女明星的苛刻,更是社会对于整个女性群体的苛刻。

    然而,社会对于女性群体的苛刻远不止于此。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要孩子,什么时候要孩子,这些本应该由女性自身决定的事情,都被社会所绑架了。婚育权本来就属于女性自己,给予女性最大自由的决定权是这个世界应该追寻的善。

    (文/ 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原题:Jennifer Aniston的反击:怀孕与否和我的完整度不相干。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为了巩固自己的“颜值”,中国女性在“美容”上往往都舍得一掷千金,以此换来“约会中的自信感”。而伴随着女性主义运动成长起来的西方女性,却极少会有人因为长相而自卑。推荐阅读:中国女人为何如此热衷于扮嫩和变美?>
  • 是谁将女权运动“激进化”?

    是谁将女权运动“激进化”?

    女权,性别平等,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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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将女权运动“激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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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来,“激进”这个词被用得屡试不爽,以至于有人一提起“女权”,或任何与妇女权益相关的议题,一群女汉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理取闹的形象便在看客席上脑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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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 那些由女性主导的社会变革,往往被视为“激进”。比如西方第一次大规模的女权运动——“女性争取选举权”,就曾被当年的主流媒体用“激进,歇斯底里”来形容;西方第二次女权运动,二十世纪中后期的“堕胎合法化”,“男女同工同酬”等,也曾招徕同样的嘲骂。多年来,“激进”这个词被用得屡试不爽,以至于有人一提起“女权”,或任何与妇女权益相关的议题,一群女汉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理取闹的形象便在看客席上脑补起来。

    怎样才算“激进”?影片《妇女参政论者(Suffragette)》也许是评判“激进与否”最好的例子。它的女主角是凯瑞·穆里根,全球公认的“邻家女孩”,长着一张艾达·克莱尔(Ada Clare)”式的小白菜脸。

    艾达·克莱尔是狄更斯小说《荒凉山庄》里的孤儿,成年后本可以和相爱的表兄过上安宁富足的生活,却因维多利亚时代司法江湖的黑暗迂腐,在一场遗产官司中失去了爱人及全副身家。20出头就成了孤鸾照镜的寡妇。

    2005年,20岁的凯瑞·穆里根在BBC制作的电视剧《荒凉山庄》里,成功地饰演了艾达·克莱尔,那位人见人疼,命运凄惨的小美人。十年后,凯瑞·穆里根从电视剧《荒凉山庄》中的可怜小寡妇,变身为电影《妇女参政论者)》中为了争取女性选举权而被丈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的洗衣女工莫德·瓦(Maud Watts)。

    工业革命至20世纪初,是欧洲资本主义血汗工厂蓬勃发展的年代。女人们一方面必须遵循“家庭至上”的维多利亚社会规范,以“老公和孩子最大”的维多利亚女王为偶像;另一方面不得不从事那些“洗衣、制衣、清洁”之类的低薪低技术工作来帮补家用。因为男人们认为女人只配干这类活。1911年,英国有28%的女人在从事这类工作,并接受男工头的监管和凌辱

    莫德·瓦就是这百万女工中的一员。每天清早,她在束腰内衣上套上一条工厂女工的廉价布裙,侍候丈夫和儿子用过早餐,便直奔洗衣厂,为那些同样得穿束腰内衣却不用自己动手的贵妇们洗衣烫衣。像她那“响应工业革命的浪潮,出门打工挣钱”的贫苦母亲一样,莫德·瓦生下来就与洗涤剂,烫斗,健康环境极其恶劣的车间为伴。从童工做到熟手工,世界虽然很大,却哪也去不了。她的薪水也低得仅够果腹,且时不时还要忍受男工头的性丨骚扰和性侵犯。想不被性侵,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位男工人结婚,越早越好,然后生子,随后把“过另一种生活”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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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将女权运动“激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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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汗工厂对待工人如同吸血鬼,加上恶劣的环境污染,当年很多女工往往活不到40岁就死去了。根据当时一位英国史学家的著作记载,诞生在19世纪中叶工厂区里的贫民,能活到 30岁就已经是万幸。

    为什么要挑凯瑞·穆里根饰演洗衣女工莫德·瓦?影片的寓意是明显的:不是因为英国没有比她演技更出色的演员,而是因为她长着一张艾达·克莱尔的脸,一张让人心疼的脸,悲伤起来,眼泪像泉水一样流淌不止的脸。这张脸更能还原那场运动的真相:“争取女性选举权运动的中坚力量,正是这些被压迫在底层的女工们,因为她们实在无路可走”。

    在狄更斯的小说里,艾达·克莱尔纵使内心如何惊涛怒浪,也无力改变19世纪初叶的社会。

    19世纪初叶,仍是一个对女人相当苛刻的时代。中国女人仍被缠足,印度女人仍被殉葬;英国女人一旦结婚,财产就要列入丈夫名下,一旦离婚,就会丧失孩子的抚养权;法国第一个女学生产生在1861年;1864年以前,瑞典的未婚女性在商业贸易中,不具有和男性同等的权力;意大利的女性无法获得与男性同等的遗产继承权;美国女人不能支配她们自己挣的工资……

    到了20世纪初,即洗衣女工莫德·瓦的年代,虽然女人的境遇有些许好转,但仍未见很大起色。原因很简单,因为女性在公共政治领域仍未获得应有的话语权。争取女性的选举投票权,是民主公民社会,女性获得话语权,从而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长得与艾达·克莱尔一模一样的洗衣女工莫德·瓦,终于有一天,厌倦了这种在代与代之间复制粘贴的悲苦生活,于是想到了“转变”。她看到女性工友们在街上偷发传单争取女性选举权,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捷径”,于是便把自己卷了进去——如果这也算是“激进”,那么艾达·克莱尔和莫德·瓦的出路在哪里?

    讽刺的是,男权精英们一方面认为女人反抗压迫的理想是“激进”的,一方面却又千方百计地把这种理想“激进化”。这一悖论,在洗衣女工莫德·瓦的遭遇上体现得尤其明显。

    平日胆小怕事的莫德·瓦,阴差阳错地获得了到议会发言的权力,终于可以将她作为女工受压迫的事实,一五一十地,当着男性议员的面说出来。如果男性议员们倾听她的诉求,并着手修改劳动法,改善她的工作环境,那么她的抗争就不会“沦落”到“街头运动”的层面,她就不会被警察抓进牢房,被迫以绝食相逼。然而,他们没有,他们既不愿倾听也不愿改变;如果她的丈夫足够爱她,在她被警察押送回家后,仍然接受她作为妻子和亲人的事实,她就不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甚至失去儿子的抚养权,成为众人眼里“抛家弃子的激进分子”。然而,他没有,他既不接受也不支持,反而把她的抗争看成是家门耻辱,一脚把她踢了出去,导致她最终被工厂开除。失去了妻子的经济支柱,同样作为底层工人的他,根本无力抚养儿子,最后不得不把儿子送人——这么基本的觉悟,他却宁可抛弃妻子和儿子,为了他那颗“男性的自尊心”。

    洗衣女工莫德·瓦们再“激进”,她们也只是上街游行,砸了几间商店的玻璃窗,在空地抛了几枚自制的炸药而已。那场运作中“最激进”的先锋人物,先后9次入狱,绝食49次的艾米莉·戴维森,也不过只是想将“让女人投票”的条幅套在赛马上而已。没错,她被国王乔治五世的赛马踢死了,这并不等于说她一门心思地寻死。如果国王和贵族们倾听她的建议,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说服议会接受女性投票权,她就不会自酿一场“艾米莉·戴维森的悲剧”。

    可喜的是,那场持续了近一个世纪的女权运动终于以胜利告终,它为西方国家带来了从经济到思想上的巨大进步。感谢那场胜利带来的女性在全球内的思想解放,今天,我们才可以公然批评“校园春药案”,“三七条幅事件”,而不怕被套上“激进”的帽子。设想一下,在一个典型的男权社会里,如果女性的处境始终得不到改善,尤其是底层女性的处境,她们会不会效仿起男性的癫狂,成为公车爆炸事件或幼儿园砍伤事件的嫌疑犯?如真到那个程度,纵使骂上一百遍“激进”,想必也于事无补。

    (文/ 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原题:是谁将女权运动“激进化”?——影片《Suffragette(妇女参政论者)》随想。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女性的声音,该怎么被听到,被理解?推荐阅读:女性瘾者:性的背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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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国女人为何如此热衷于扮嫩和变美?

    中国女人为何如此热衷于扮嫩和变美?

    中国女人为何如此热衷于扮嫩和变美?
    Flickr/Xuan 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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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女人为何如此热衷于扮嫩和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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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巩固自己的“颜值”,中国女性在“美容”上往往都舍得一掷千金,以此换来“约会中的自信感”。而伴随着女性主义运动成长起来的西方女性,却极少会有人因为长相而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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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在中国,可以这么说,不美、不嫩的女人,基本就是一个失败者。在婚姻的战场上,她没有任何竞争力,只有剩下的份。而年龄和颜值,至少在中国,是随着时间而愈发贬值的易耗品。女人能做的,就只有千方百计去扮嫩、变美。 我的老公是英国人。于是经常就有人来问我东西方女人的差异,东西方男人的差异,东西方婚恋的差异。其实差异还是挺多的,比如为什么外国人约会还要AA?为什么外国男人会主动承担家务却不帮女友拎包?上丨床了难道不应该确定关系吗?恋爱不以结婚为目的,这不是耍流氓?我以为,这些不同,归根结底,还是性别不平等导致的。

    总地来说,中国仍是一个男性主导的社会,强调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分工模式。婚姻是这种分工模式的载体,也是男权社会得以延续的工具。

    在这种男性占据大量优势的社会环境里,婚姻给女性带来了一种安全的假象,似乎只有结婚,女性才能获得从经济上到精神上的安全感,因此许多女性不得不把约会过程当成通往婚姻之路。

    约会如果不以婚姻为目的,就是在浪费自身资源,以堕落为己任买下跌股票;能否成为成功男人争相竞娶的小家璧玉和贤妻良母,是中国女性成功的标志。

    68岁的美国音乐人,诗人和视觉艺术家Patti Smith,其作品影响了整个西方的朋克运动,直到今天仍佳作、演出、获奖不断,某著名中国男性乐评人却可以用一句“她不是男人想娶回家的那种女人”,轻描淡写地把她推入男权的深谷。

    在中国的婚恋市场里,男性自古以来好“嫩”,以娶嫩女为耀。近些年来,这种集体无意识更变本加厉,催生出奇葩般的萌文化和泛滥难收的“大叔恋”。不管口袋里有多少银子,中国男性都会私底下把女性的年龄作为价码,暗自盘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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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lickr/Xuan Zheng
    < 一位40岁的中国男人在和一位35岁的单身女性约会前,内心一定或多或少地做过一番痛苦挣扎:“我个子不高,工资不高,学历不高,离异且有一孩……35就35吧!至少对方没结过婚,算是扯平了”——这种心态导致了中国女性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女性都怕老。

    南京出了一位大器晚成的女性摄影师,媒体一致把她叫刘姨,她才50多岁!阿姨、大妈、大婶、师奶……这些“祛女性魅力”的词,完全是中国特色。在西方,没有人会叫50多岁的女性“阿姨”,除非她是你的亲生阿姨。50多岁,单身,且保持约会状态的西方女性一抓一大把。

    中国男性还极其在乎女性的“颜值”,审美观却仅停留在观赏“明星月历”的水平,似乎达不到“女神”标准,就一概视之为丑女。连哈佛医学院博士毕业的亿万富翁小扎之妻也被当成丑女,被群起而轰之。

    中国城市的美容院和地铁街头美容广告之多、之繁密,对西方人来说简直蔚为奇观;“女人美容不是消费而是投资”,“女性创业者的颜值本身就是卖点”之类的“女性成功学”亦充斥着中国的职场和约会市场。

    为了巩固自己的“颜值”,中国女性在“美容”上往往都舍得一掷千金,以此换来“约会中的自信感”。而伴随着女性主义运动成长起来的西方女性,也许会因为裙子和鞋子搭配不当而感到一时尴尬,却极少会有人因为长相而自卑。

    在西方,女生不管长成什么样几乎都有人爱,比如身材巨硕的英国喜剧演员Miranda Hart,在中国一定被会当成恐龙,但是喜欢她的英国男生有好几百箩筐。

    在西方,女性不需要在征婚启事上高度强调自己“亮丽脱俗”、“清秀端庄”,甚至根本不会上征婚网,而只选择像“Tinder”那样的约会网

    “婚姻”更多时候被当成一种“具有美感的、怀旧的仪式”而存在,而不再像简奥斯汀的时代一样,是女性获得安全感的唯一出路。学业、事业、旅行、业余爱好、慈善工作、家人和朋友的陪伴等,都可以为女性带来不同方位的安全感和高度的社会认同。约会因此得以从“婚姻目的”中解放除出来,成为西方女性追求爱爱愉悦或情爱理想的途径之一,具有浓厚的消遣性。

    我和我的西方闺蜜们在谈论“约会”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开“婚姻”这一类的话题,而会把焦点集中在“约会的娱乐性”上。比如,穿什么样的衣服才能强调出个性;哪个咖啡馆的下午茶点比较好吃;哪里最浪漫等等。

    和中国男性在约会文化中最爱彰显的“年收入100万左右,有房有车”不同,西方约会文化中最禁忌的话题是“探寻对方的收入”以及“存款和房产”。约会的双方会从对方的工作和居住状况上得出一个模糊的印象,以此判断ta的经济状况,仅此而已。至于具体的数字,涉及个人高度隐私,不但朋友之间从不过问,就连父母也无权过问。

    经济上的各自独立,使约会变得简单和纯粹,让人有一种久违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在西方,第一次约会通常都是AA制,或者谁主动提约,谁买单。男生抢着买单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比起上个世纪要少很多。对于女性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解除了“吃人嘴软”的道德负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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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tterstock/Ditty_about_summer
    < 为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西方人约会前,都会做好充足的准备。比如男性会健身、剃须、特意打扮、带足口香糖、喷香水等等。像《征婚启事》里那位把刘若英熏得昏天暗地的槟榔哥那样出场,会被当作“粗鲁”的典型教材而招来通街的鄙视;女性则会换上相对性感的服装,因为约会是她们释放性感魅力的绝佳机会。

    我的西方女友们一致认为,遇到顺眼的男生,一定要像买香水那样,要用体来验,爱做得好,才继续交往——所以她们去约会时,包包里通常备有安全套。遇到只想上丨床,不想交往的男生,也不见得就是“烂桃花”,有的女性会在对爱情不感冒的某个阶段,把这些“兽角(horny)男”做为保健按摩品私藏起来,她们从并不担心这种“他慰”行为会给自己的所谓名声或“嫁人前景”带来阴影——只要适度,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女德”问题。

    约会第三周就XXOO,上了半年床,仍不谈婚论嫁,都是稀疏平常的事。很多西方情侣约会两三年后才同居,同居两三年后才要孩子,孩子八九岁时才结婚,甚至孩子长大了也不结婚,都不会有人大惊小怪。

    最后要说的是,上述全都是“普遍情况”,为的是突出差异。中国有很多思想开阔、个性解放、崇尚独立精神的个体,西方也有不少结婚后才上丨床,且坚决反对堕胎的天主教徒。

    (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文/ 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原题:中西约会文化差异。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说起约会,你有没有一些奇葩的经历呢?推荐阅读:三姑娘口述-那些奇葩的约会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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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何躲开西方渣男

    如何躲开西方渣男

    如何躲开西方渣男
    Flickr/Yuri Samoil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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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躲开西方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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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躲过这些西方渣男的烂桃花,首先得搞清楚为什么要找西方人。很多菇凉说自己30出头就被扣上剩女的帽子,听说西方男人不嫌女人“高龄”,于是就以为是最佳选择了。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其实西方人里面有很多渣男。

    比如全身上下从骨头到腩肉都浸满了“白人中心主义”的那种;老得连假牙都找不到却想泡25-35岁亚洲菇凉的那种;打着“在西方,我们男女平等”的旗号,抠门抠到多付一顿饭钱都心疼得像棺材板被人撬走的那种;仗着肤白“血蓝”、器大活好,像种马一样到处睡的驴友&炮友型的那种(他们若是全心全意为单身亚洲女性的性福服务也就算了,关键是XXOO之后却到处吐槽亚洲菇凉如何easy,引来更多慕名而来的渣男)……

    这些渣男都有一个共同点:一见面就扛出“仰慕东方文化”的大旗,其实除了能背出几大名胜古迹的名字之外,对东方文化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了解,却通过大量的网络色丨情片培养了一种对东方女人的奇葩口味,为此不远万里来涉猎。

    我在泰国采访红灯区时,就曾亲眼见过这样的渣男:某美国单身中年老狗,在一家gogo吧,花了30000泰铢租了一个专门陪Farang(老外)出游的泰国女友,本来是一桩短期皮肉生意,他却扮情种,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回来看她。在返回美国前,他当着我的面,握着相机,把与她的合影全删了。他坦言说:“我正式交往的女友,大多是那种出身良好的白种女人。”

    要躲过这些西方渣男的烂桃花,首先得搞清楚为什么要找西方人。很多菇凉说自己30出头就被扣上剩女的帽子离过婚、带着孩子的,则更被当成“剩菜”对待,听说西方男人不嫌女人“高龄”,于是连最起码的日常英语都说不溜,就把自己的简历挂在跨国交友网站上了。这类菇凉最容易碰上西方老渣男。

    没错,西方人在意年龄的确实不多,因为“年龄歧视”是可以被告上法庭的。但在跨国交友网上泡比自己小两轮的中国菇凉,且简历上只有一行字:“我想找个中国好菇凉做老婆”的西方老渣男却很多,为什么呢?因为被当成剩女久了,自己也认同自己“剩女身份”的菇凉们,没有足够的自信大胆地说出“老头勿扰!”这四个字。

    “自信”是这些菇凉最缺乏的品质,为此她们不断地增白(黑黄的皮肤让她们失去自信),戴假睫毛(睫毛短让她们失去自信),买名牌包包(普通的包包让她们失去自信)……然而即使这些外在的包装全都做足,内心却还是自信不起来——上了两天哑巴英语课,就断言自己没有语言天赋;跟着旅行团出了一趟国,就断言没有导游自己肯定死翘翘……

    于是来了一个西方老渣男,摆出一副糖爹&绅士的样子,帮拉个车门,请下趟馆子,她们就觉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庙了——像一条严重缺乏安全感的鱼,遇到一个小鱼缸,就赶紧跳了进去。直到真正到了西方之后,面对选择余地广阔无边的大海,发现自己不过是在扮演一个女佣加看护的角色,才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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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lickr/Artio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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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怕自己大龄而嫁不出去”这种自卑的心理找西男,是招来西方渣男的第一步;把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当作婚姻筹码,希望能在西方过上“一座洋房、两辆车、一条狗、一个大花园”的好生活,是遭遇西方渣男的第二步。

    当你只关心对方“有没有房车、父母是否双亡、月入是否过万”这些硬件时,骗子和托们就应运而生了。他们就算把某个明星的PS照片说成是自己,你也看不出来。因为你要的一切,阳光、沙滩,中产阶级的好生活什么的,他们都可以通过一整套谎言系统PS给你——反正谎言系统PS不出来的那一切,你也不感冒!比如他是否有情趣,是否会做菜,是否热爱小动物,是否能赢一场关于地质学的Quiz(类似电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里面的那种有奖问答游戏)等等,对你来说统统都不重要。

    如果你是这类菇凉,我还是会建议你先把外语学好。假如年轻貌美又有一门流利的外语撑腰,你就很有可能在骗子和托们下手前,为自己的物质生活理想,找到一块真正逼格的西方跳板。

    不堪忍受寂寞,天真地想用自己的身体作诱饵,在第一次约会时就答应对方XXOO的请求,是遭遇西方渣男的第三步。

    记得凤姐在一篇文章里说:“我遇到的大部分西男都会在第一次约会时就想XXOO。”凤姐在纽约,她说的这种情况,在我看来是一种西方的种族&阶级歧视。长期在欧洲生活的我,从未见到过一位高级白领或名校毕业的白种欧洲女性撰文投诉类似遭遇。

    西方约会种类繁复,交友网站也细分得相当慎密,各自有原则,鱼水不犯井水。比如专门XXOO的那种叫“约炮网(或一夜丨情网)”;为不急着找归宿的年轻男女设定的情趣网站叫“No strings attached/nothing serious(短约网)”;专搞姐弟恋的叫“Toyboy(小鲜肉网)”;为素食主义和灵修爱好者而设的叫“绿色交友网”;为恨嫁狂和长远伴侣而设的叫“婚恋网或灵魂伴侣网”;专搞婚外恋的叫“危险关系网”;为6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设计的叫“老伴网”……

    原则上,如果不是在约炮网上认识,且见面几个小时就提出XXOO的男女,都会被人当成花痴。但是针对来自第三世界国家,尤其是出身卑微、工作低下、收入微薄的女性,这个原则便很有可能会被西男打破——如果不是阶级和种族歧视,那是什么呢?西方难道不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么?当然不是!

    如果你是因为天生热爱冒险,向往外面的世界,对异国文化充满好奇和求知欲,希望自己能从中吸取养份,让自己的人生更充实,所以才把目光投向西男,你就不会遇上西方渣男,因为你不符合渣男们心目中那种“顺从”的猎物形象。《赫芬顿邮报》专栏作家Joy Goh-Mah,曾为亚洲女性们写过一篇非常励志的文章《I’m Not Your Pretty Little Lotus Flower》,就很清晰地阐明了这一点。

    要找一位没有种族歧视、尊重女性、性格温和、有情趣又不乏责任心,且对你的文化背景真心感冒的优品西男,最有效的招数是,把你的内在炼成一位拥有同样品质的亚女。至于外表,你当然可以尽可能地(在不过于戏剧化的程度上)保留你的旗袍、娟扇、油纸伞,以及你的甜美、矜持和娇羞。

    (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文/ 王梆,资深媒体人、电影导演、作家。出版电影文集《映城志》和多部小说集等。拍摄有纪录片《刁民》等。在《南方都市报》等开设专栏若干。)

    (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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