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原名叫罗伯特·艾伦·齐默曼(Robert Allen Zimmerman)的小个子犹太男人用自己的天赋、激情以及名望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女子,但是他也具备人们偏见中艺术家的典型缺点——自我中心、狂放不羁、缺乏责任心。这对跟他相处的女性来说无疑是种痛苦,迪伦也毫不避讳这点(当然他从未有过悔改的行动)。他的解释是,连我自己都难以和自己共处,我又怎么能和另一个人共处呢?
迪伦让罗托洛觉得失去了自我,变成了一个隐形人,于是她离开了他到意大利去学习。尽管之后她改变想法又回到迪伦身边,但是这段感情终究也未能弥补。之后几十年罗托洛都拒绝公开谈论迪伦,直到在马丁·斯科塞斯2005年的纪录片《没有方向回家》(No Direction Home)中她才接受了采访。2009年,她写下了一部自传《任性自由的时光》(A Freewheelin’ Time: A Memoir of Greenwich Village in the Sixties)来回忆60年代在格林威治村的生活。自传的名称取自迪伦的第二张唱片《任性自由的鲍勃·迪伦》(The Freehweelin’ Bob Dylan),唱片封套上这对情侣在萧瑟的纽约街头亲密而行的画面已成为永恒的定格。
他们相识时,罗托洛17岁,迪伦21岁。罗托洛是迪伦早期多首歌曲的灵感来源。这些歌大部分是分手歌曲,包括《不要再考虑了,就这样吧》(Don’t Think Twice, It’s All Right)、《西班牙皮靴》(Boots of Spanish Leather)、《D调民谣》(Balland in Plain D)和《悠长明日》(Tomorrow Is a Long Time)。在《不要再考虑了,就这样吧》中,迪伦唱道:“我曾爱过一个女人,她说我是个孩子。我把心给了她,但她想要我的灵魂。不要再考虑了,就这样吧。再见亲爱的,我将去何方,我不知道。再见是个太好的词,那么我就说一声别了……”
分手后,他们再次见面已是十年后。1974年,贝兹写了她的代表作《钻石和铁锈》(Diamonds and Rust)——献给迪伦。1975年,这两位曾经的金童玉女再次同台演唱:“我们都明白回忆带给我们什么,它带给我们钻石和铁锈……你站在我面前,已是一个传奇……你说,你并不怀旧,那么请你找出另一个词语来代替,你向来擅长玩暧昧的文字游戏……是的,亲爱的,我爱你。如果你给我钻石和铁锈,我早已为之付出过了。”
在分手后的一年,迪伦也写了首著名的歌曲《琼安娜的样子》(Visions of Johanna):“露易丝她还不错,她就在我身边。她很精致,她像面镜子,但是她让一切看起来那么清晰准确。琼安娜不在这儿,电流的鬼魂在她的面颊骨骼上吼叫,琼安娜的样子占据了我的心灵……” 乐评届普遍认为这首歌就是写给琼·贝兹的,但是迪伦从来也不承认。
他的另一首歌《那不是我》(It Ain’t Me Babe)则是无可争议写给贝兹的。歌中他唱道:“我不是你想要的,宝贝,我不是你需要的那一个。你说你在寻找一个永不懦弱永远坚强的人来保护你袒护你。无论你对或错,他总是为你开启每一扇门。但那不是我,宝贝,不不不,那不是我宝贝。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个……”
有着悲伤眼睛的女士:莎拉·劳登
为贝兹打开酒店房门的那个陌生女人叫莎拉·劳登(Sara Lownds)。那段时间,迪伦的情人一个接一个,但是他还是悄悄地和劳登结婚了。劳登是个模特、演员,并在花花公子俱乐部里扮演兔女郎。迪伦很快和她陷入了爱河,写了多首歌曲向她示爱,比如《低地上有着悲伤眼睛的女士》(Sad-Eyed Lady of the Lowlands):“我那仓库一样的眼睛,我那阿拉伯鼓,我要把它们放在你的门外吗?有着悲伤眼睛的女士,我应该等待吗?”
这段婚姻持续了六年,迪伦对他的私生活越来越低调,他用变得柔和的歌声对外界唱《大部分时候》(Most of the Time):“大部分时候,她不在我的脑海中。如果见到她我不可能认出她,因为她已在我身后那么远。大部分时候,我不能确定,她曾和我在一起,还是我曾和她在一起……”在路上的迪伦一定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他不想承认。通过自我否定,他在自己的路上走越走越远……
(文/ 幼发拉底。商业故事人、媒体撰稿人和小说作者。她的长篇小说《红蟋蟀》先后被翻译为英文(Shanghai Blue)与荷兰文(Schemering boven Shanghai)出版,目前她正在完成第二部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