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火烧李银河,请给我们的社会点赞
[lm_byline]当今天的李银河以这样的勇气出柜时,社会表现的宽容和冷静是多么难得,想想李银河假如生活在中世纪火烧布鲁诺的时期,她的这种坦诚会遭遇什么样的厄运。
(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李银河所谓的”出柜”,让许多人绕晕了。
许多人集中问的这几个问题是:
李银河说自己不是同性恋,怎么会与生理性别为女性的伴侣相爱?
到底什么是同性恋?什么是易性者?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一个如同李银河式爱易性者的人,到底是同性恋者还是异性恋者?
我知道这样的问题实在太挑战许多人单调的性别常识和思维了。在我们的社会约定俗成的习惯来看,男女相爱才是大一统,这些年同性恋现象风起云涌,勉强能让许多人单调的性别常识里刚开始接受一点同性恋的常识,现在好了,又来了易性恋者,LGBT,酷儿等词汇。
实在大开眼界是不是?
我看到朋友圈里,艾晓明教授为李银河的出柜评论说:这实在是一个美好而传奇的故事,三个相亲相爱的人,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
艾晓明和李银河教授都是我最欣赏的中国8个自由知识分子之一,我想,坦诚如李银河者,大概正应了她多年前在一本书中说的话:性学家可能是最不道貌岸然,最不虚伪的一群人之一——李银河用她的行为,诠释了这一点。
没有错,李银河不是同性恋者。
我在做两性调查时,认识很多易性者,也认识很多喜欢易性者的人。比如有一次在沈阳,有一位绝对的东北爷们式的直男,他就喜欢一位变性者,他们用市井行话叫“妖”。我想这个行话可能是来自泰国人妖。但是人们对泰国人妖的理解更世俗,特别是许多泰国性工作者,本身并不是易性者,但觉得这个行业挣钱快,所以也做手术变成“妖”,就象中国以前的清宫太监,只是为了生存被迫去做太监。
所以,易性者而变成的人妖是泰国人妖的早期,我们今天先讲的这种易性者不是那种为了生存和想挣钱而刻意伪饰成易性者的族群。
我在沈阳做采访时,认识的这个东北的异性恋男性,他就狂热的爱着一位易性者(他叫妖,请让我用学术称谓“易性者”)。我也见过他爱的这个易性者,身段婀娜,舞姿优美,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是男性,比普通的女孩还有女性韵味。
这个易性者告诉我,他从小就认为是女性,只是上帝搞错了。他一直想变性,所以一直在注射各种雌激素。但考虑到变性手术巨大的费用和痛苦,所以他只是局部在身体上行动,比如穿着,体态和注射不那么费钱的雌激素。
我认识的这个东北的异性恋男性,才不管这个易性者还没有完成变成女性。他只把这个易性者当女孩爱着,而且爱得特别狂热,他向我描述他们爱爱的细节时,他也完全只是把对方当女人看,而易性者也是。
因为做性别研究,我接触过许多的易性者。十几年前,我还一家健康杂志当主编时,有一位内蒙古的女孩找到我,她家里很穷,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多挣钱,挣够变性的手术费,因为她终生的愿望就是纠正上帝的错,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女孩,她无论从生理和心理上都应该是个男性。
我想,李银河的伴侣——我也接触过郑老师——应该就属于易性者,而李银河说自己不是同性恋者,我想大家这下可以理解了吧。她只是把对方当一个真正的男人来爱,她是以一个女人的身心来爱另一个原本就应该是男人(只不过现在身体上还没有手术过来)的人。
至于什么是同性恋者,看来也应该普及一下常识。两个同性相爱,至少是认可对方的同性身份。比如一个男同性恋者爱另一个男同性恋者,他一定首先接受他是男性这个事实。
但是我有时想,我们所有的关于性别的争论和定义在宽泛而丰富的性别思维面前,显得多么苍白,如果一个人深究自己的内心,会发现,一个人到底爱同性,还是爱异性,界限是什么?或许都很难被简单定义,所以西方的酷儿理论才认为,拒绝被定义,因为我们的爱是丰富而宽泛的。
我更觉得要为我们的社会欢呼的是,当今天的李银河以这样的勇气出柜时,社会表现的宽容和冷静是多么难得,想想李银河假如生活在中世纪火烧布鲁诺的时期(即使生活在中国的文革时期),她的这种坦诚会遭遇什么样的厄运。
性学家的遭遇是社会文明的试金石,我们为这个点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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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曾小亮,资深媒体人,时尚媒体专栏作家,婚姻两性领域学者。被誉为中国版的“渡边淳一”。已出版《好男人请举手》、《人人都爱男闺蜜》等十余本畅销书。
来读一读李银河的“人为什么会谈性色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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