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璐、李倍缔

 

 

“妈妈！套套怎么用？”

面对孩子关于性的提问

家长就只能尴尬了嘛？

 

 

 

最近热播的《小欢喜》中，有在中国电视剧中非常少见的一幕：

 

图片来自网络

 

作为父母的主角们坦率地与孩子进行了关于性的沟通。

 

这在我们的文化中，并不多见。对很多家长来说，性教育难以启齿，也不知道从何谈起。

 

 

性教育到底怎么做？要怎样和孩子沟通？家长和孩子之间永远不能了解彼此了吗？

 

或许不是的，台北市立龙门中学的性教育课程就建立了一场很有意思的对话。

 

左：呂嘉惠 荷光性谘商专业训练中心执行长

右：邱雅沂 台湾性谘商协会理事长

 

和什么人、在什么关系下、在什么情境下可以牵手、搂抱、亲吻、接吻、爱抚、性交？这些“大尺度“的问题在这堂性教育课中，被抛给了初中生和家长两代人。

 

 

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对话，因为它不同于我们通常所熟知的亲子对话。

 

差别在哪里呢？

 

在于家长回答问题时需要完全抛开家长这个角色——不想着孩子怎么怎么样，而是想着，当我自己面对这些问题时，我的答案是什么。

 

我们常常说要想好好和孩子谈性，就需要家长把自己放在和孩子平等的地位上，但成为家长后，我们开始了解，这到底有多么难。

 

 

 

我们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常常会和焦虑作斗争。因为担心孩子受伤害，想尽自己最可能帮孩子规避风险和问题。而“性”，在很多家长看来，是个不小的风险。

 

但如果这个问题只是问我自己，而不是某某的爸爸妈妈，答案恐怕会让自己都惊讶。在这个课程实录中我所看到的，是当每个人仅站在自己的角度自由表达观点时，家长和学生群体间反而产生了很多的共鸣。

 

 

“牵手是更亲密的，只有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而拥抱则更灵活，因为接触的时间很短，不需要很亲密，好朋友之间也可以有。”

 

“要不要牵手、拥抱，其实不完全取决于关系和场景，而是在于我自己是否有这个需要和意愿。”

 

“两个女生之间牵手就可以是好闺蜜，为什么男生之间这么做就被认为是同志，这是一种不平等吗？”

 

“亲吻可以是礼节性的，但接吻是时间更长、更亲密的接触，甚至可以说是性生活的前奏。”

 

……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观点，无论是孩子还是成年人，因为性，本身就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只是在被问到这个问题前，也许你从来没有自己想过自己的观点到底是什么。

 

而这个课程的精彩之处，就是在于给了家长和孩子机会去思考。在面对年轻人工作的过程中，我发现当ta们开始自己做决定时，面对的最大困难往往不是家长想象中的如何做“正确”的决定，而是在于他们掌握的知识、信息不充分或有谬误，或是没有人告诉他们思考问题时从哪些角度来入手。当家长只是把自己思考的结果作为唯一正确的路径告诉孩子，却不分享思考的过程时，很多孩子都会排斥。在这个课程实录中就有学生直接表达了对于家长命令和要求的反感。

 

 

所以，即使这个两代对话的活动出现在一场学术会议上，有很多成年人、专家在观摩，孩子们依然能够勇敢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因为这是他们很难得的机会，能够被家长倾听。

 

 

当然，这个对话还有一个很巧妙的地方——对话的两代人都是这所学校的家长和学生，但并不是以家庭的单位来到这个对话中的。面对别人的家长和别人的孩子，打开心扉似乎是更容易的。

 

 

最终由于时长的限制，这场对话没有完全进行完，但我们可以看到，在对话结束后，两方被给予了一些基于这个问题的基本知识，这是非常重要的。而我们也发现，当经过了充分的讨论后，无论是家长还是孩子，都更容易和愿意学习这些知识，它们能够起到的效果也可以最大化。

 

活动的结尾当然是双方分享收获和感触，所有真的和孩子们做过讨论的成年人都会惊叹于孩子们的思考和理解能力，那是一种惊艳。

 

 

当然，这份惊艳中仍旧有遗憾——很多孩子表示，当他们回到家庭中，依然没有办法和家长谈性，这当然受限于家长的态度和亲子关系。但一个女孩的话给了我们另一种希望，她说：我和自己的家长不能谈，但我成为家长之后会和我的孩子谈。改变有的时候需要一个时代来做到，看到希望，我们就依然拥有等待的力量！

 

 

这是当天青春之夜两代性福对谈精彩的片段，要成就如此精致的对谈，事前需建构学生相关课程概念。

 

此系列主题课程为 “爱在龙门心练情”，共计60堂课，横跨三大学习领域（综合活动、健康教育、表演艺术）。

 

课程内涵以“自重自爱、建立情感支持系统、风险管理”为能力目标，确立以下三大课程主轴：

 

1. 爱我吧

 

培养学生健康的自信心和社交能力；从理解自己、尊重自己开始，检视自我优势进而培养个人自信心；建立个人身、心界限，以健全自我身体及心理的权力自主观念；透过了解多元性别，达到尊重自己与他人的差异。

 

2.请与我谈“练”爱

 

以实际生活经验为背景，运用跨领域课程协同，整合家长参与以及行政活动办理，培养学生学习沟通、人际互动、情感处理等能力。

 

3.“练”情风暴

 

培养情感风险管理。这包括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与尊重，还需要提升对情感的慎重性、对欲望或感情的自制力，特别是要有应付感情挫折的能力。感情能力的风险管理与强化，亦是情感教育的重点。

 

课后的合影

 

为了完成这堂课，以下几点尤为重要：

 

1.协助家长——成为陪伴孩子的能者

 

筹备期间，通过家长共识会议，让家长敞开心扉，以便在台上表达心中的担忧与关心，诉说希望陪伴孩子在感情路的喜怒哀乐。

 

2.专业带领——为两代对谈细腻铺陈

 

龙门中学会依照每届学生的需求问卷量化结果，聚焦于该届学生最感兴趣的对谈主题。专业心理师还会分别与在校生、毕业生、家长进行焦点座谈，敲定两代对谈流程与主题，为对谈暖身。

 

3.亲子对话——分享内心真正的想法

 

 

对话的过程，即使发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能感受到这个阶段的青少年心中的想法；即使不是自己的父母，也能体会到原来身为父母这么不容易，有那么多的担心和关心。

 

两代“性”福对谈，想做的就是开启两代对话的可能性，搭建两代沟通平台，建立孩子的情感支持系统。

 

（文/白璐，北京大学医学心理学博士，性心理、性教育专家；李蓓缔，台湾师范大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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