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结伴捐精记:满桌面色丨情小视频
[lm_byline]“感谢你为人类公益事业做出的贡献!”我的捐献事迹在大大小小的同学聚会场合被耻笑之后,这句捐精协议书上的话便成了我最好的挡箭牌。
“感谢你为人类公益事业做出的贡献!”
我的捐献事迹在大大小小的同学聚会场合被耻笑之后,这句捐精协议书上的话便成了我最好的挡箭牌。是啊,这的确是一句闪耀着法兰克福学派光辉的话,这也的确是一件颇具奉献精神的事情。可是到了大家口中,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猥琐呢?
本科毕业那会儿我特别穷。那年春天的一个傍晚,三个差不多穷而忧伤的男子坐在阳台上,分着抽一盒红梅,我们望着夕阳,默默的体会着晚饭没吃饱的感觉。
大概是空气中的光晕作祟罢,我已然忘了,捐精这个话题是如何打破了那个傍晚空气中的静默,又如何引发了三个男子激烈的争论的了。总之,在那天的夕阳被黑暗吞没之后,我们三个决定去捐精。
结果下定决心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月,在一个已经可以赤膊的初夏上午,我们仨终于鼓起勇气,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本地唯一一个人类精子库。
这里很有实验室的感觉,地面干净,墙壁洁白,工作人员都穿着白大褂。接待我们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单眼皮,清瘦,短头发。我怀疑她是给导师帮忙来的。她头也不抬的问了我们许多问题。
“为啥来捐精啊?”
“穷呗。”
“看你们不穷啊。”
“你眼…”
我们赶忙拦住了那兄弟的话。
“错觉,错觉。”
问答中,我们被告知了一系列技术细节。比如,以前我们以为捐精是一锤子买卖,但是事实上整个捐精过程要持续两到三个月,要进行八到十二次的供精才行。再比如,即使这八到十二次完成了,你也只能拿到一半的钱,六个月后必须来复查,合格后精子才能真正发挥作用,你才能拿到剩下的钱。又比如,虽然人家鼓励名校男大学生去捐献,但是并不是每个名校男大学生都有这个资格,男大学生的每毫升精子的数量要达到6000万个,活性要达到60%以上。要开始整个捐献过程需要有三次活性和数量的检验,这三次至少两次合格才能行。
以及,一辈子只能捐献一次,指纹验证。
听了这些,我们的心大抵凉了百分之四十,买楼算是没指望了。而且大家开始怀疑自己的数量和活性。
“我估计我不行。”
“我也是。”
“伤了作为男人的自信咋办。”
“好像午餐补助六块钱。”
“好的。”
怀着赚一点是一点的想法,我们签了协议,留了指纹,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包括抽血,身体和生殖器外观检查,对家族病史的询问,以及对长相水平的大致描述。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磨难之后,我们终于拿到了一个小杯子,一张隔离用的卫生纸巾。相视一笑,我们转身走进了捐精室。
捐精室里的情形,想必大家都已经有所耳闻。比如有小窗子,有一张躺椅,有一些清凉的图片。本地精子库设施齐备,竟然还有一台电脑。
于是我思咐着,崇高的事业,应该不会用盗版资源。结果打开电脑,满桌面的文件名是各类色丨情网站压缩小组的视频,真的是满桌面都是。
罢了。
出来之后,我们立刻拿到了当次的补助,现金,加上午餐的六块钱。我们仨揣着钱,快活的推开了医院附近M记的门。
几天之后我们都接到了电话,是向我们通知活性与数量的检测结果的。幸运的是,虽然我时不时的抽烟且饮酒,但是检测还是通过了。
然而那两位同学都没通过,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了,于是唏嘘起来。
“这将来生不出孩子可怎么办。”
“不会。医生说了,捐精的要求要比怀孕的要求高很多。”
“你别炫耀。”
“真没炫耀。”
“真的很担心。”
“同学你有对象么。”
“滚犊子。”
据缜密的分析,上次他俩没成功是因为数量太少。于是一个应对方法横空出世:撸两次。
当然我并不用,而另一位同学也不置可否,只有一位同学做握拳状。我至今仍记得那时他眼睛里的光芒,依稀中,那光芒闪动着。我当时很感动,以为那是真诚而决绝的目光该有的样子。不过现在想来,大概是屋里灯管在闪。
当我们第二次走出捐精室,每个人的神情都没有上次轻松了。特别是眼光闪动的同学,我甚至从他疲惫的神情中依稀看到了苍凉。
“两次?”
“嗯。你们呢。”
“一次。”
“一次。”
“操。”
我们沉默的拿了钱,吃了M记,又默默无语的坐了一小时公交回去。
噩耗传来。几天后,我们的检测结果都出来了,他俩再次因为活性和数量上的问题没有达标。
一路走来,最后竟只剩我一个。
然而我还是感到很欣喜,毕竟能拿到一笔钱了。我沉重而客气的安慰他们,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他们表示很感动,并且伸出三个指头,表示要我请三顿饭。
此后的两个月我的生活便与捐献事业息息相关。我少抽了很多烟,同时在毕业季中少喝了几车的啤酒。我总共捐献了九次,才被告知数量已经够了,可以停止了。半年后再来体检(主要是查是否是艾滋病携带者),就可以拿到所有的钱了。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心中会有很多疑惑。比如:你怎么能做出捐精这种事情来?
且慢,你有这种想法,只是证明你并不了解这件事罢了。
用百度搜索捐精,默认的词条是“捐精过程 护士”,但是事实上捐精的过程漫长又痛苦,而且并没有任何护士;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和精子库里的医生们有过很多交谈,渐渐地认识到这这件事情完全是纯粹医学范畴的事情,很多需要生育的夫妇确实有这项需求,而我们显然可以力所能及的给与帮助;虽然,捐精的过程的确和自丨慰没有区别,可是为什么你要给自丨慰这件事以污名呢,这是我们再正常不过的需求呀。说到底,除了淫者见淫,还真没什么好的总结词。
六个月后我去复查,还是那个短发而清瘦的女医生接待了我。
“呦,来啦。”
“啊?”
“我认识你,你们仨一块儿来的。”
“……您记性真好。”
抽了血,等待了片刻,我终于拿到了剩下的钱。
女医生挥手送别,我连说了很多声谢谢。依旧坐上了那辆公交,揣着钱,我心想着该请那俩孙子吃饭了,却突然意识到,我们早就不在一座城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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