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吗?
[lm_byline]孤男寡女,并非伴侣,这样的关系,共处一室会觉得尴尬吗?可是为什么要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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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有些尴尬经历过一次,就绝对不想有第二次,然而问题是,第二次极有可能无法避免。在密闭空间与异性单独相处,却不知如何是好,就属于这类尴尬。
一、互相信任的朋友,可以共处宾馆一室吗?
前两天有国外好友(男)来中国开学术会议,我(女)兴冲冲跑去见他。见面便嗨聊。似乎这里不是他在的宾馆房间,而是两三年前共在的办公室。门关着,两张床摆着。直到腹中饥饿,才出门觅食。饭后,因为他是第一次来中国,看到很多东西很兴奋,我便陪着他东看西看,走了许多路。
等到累得走不动想要回去时,发现回我城市的车票早已卖完了。他看出我很累,就说先去宾馆休息吧,等时间差不多了,你就动身去火车站。
这也算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大家累得那么明显,能有个安静的地方呆着确实不错。可我却犹豫了,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去同一个宾馆房间休息,会不会有点不对劲?该聊的都聊完了。那就在一个封闭空间里干坐着?
我还想挣扎一下,说找个咖啡店吧!然而手机上一搜,差不多要步行两公里,腿瞬间软了。便想着说服自己去宾馆:我和他的关系算是很“基友”了,两人打打闹闹两三年,还好几次一起去酒吧!什么是界限一开始就清清楚楚。不去宾馆,才不对劲吧?
二、一进门,我的身体就僵硬了
可在进门那一瞬间,我身体就僵硬了,同时一种强大的拒斥感在血液流走。似乎进这屋子,并非我自愿,而是被他强迫的。我知道我的表情异常严肃,想遮掩都遮掩不了。我对他说的话越来越简短,能用词语的就不用句子。
可他是无辜的。而且很累,很快就倒在他的床上睡下了,留我干坐在椅子上。那我该躺着还是坐着?躺着会不会很不对劲?他有妻子、女儿、儿子,我跟他们都很熟。他家人知道我跟他在同一个房子,分别躺在两张相距不过一米的床上休息,会怎么想?
可坐着也不对劲,人很累,有一张床却是空的。而且,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对方又会怎么想?这是表示不信任么?那这四五年的友谊会不会显得有点塑料?
“嗨,你在想什么?”一个很不应景的问题。我语塞,倘若此刻,跟他认真探讨异性恋男女共处一室的问题,应该很尴尬吧?
看眼手机,时间被胶粘住了么?才四点四十,从进门到现在,也就过了二十分钟……
“……好累我要睡会儿。”说着便迅速倒在另一张床上,拿被子压住自己,把一个枕头放头下面,把另一个枕头放在朝向他的床的那边。
其实一点都没有睡着,为了缓解紧绷感,甚至都尝试着去想了一些悲伤的事情。那一个多小时,全身紧缩。
三、究竟哪里不对劲?
但其实,没有哪条法律禁止我和他这样关系的人在同一房间休息。我们之间除了礼节性的握手或拥抱,没有其它任何的身体接触,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不当。可我依旧觉得非常别扭。因为有个社会普遍接受的“基础逻辑”:“未婚大龄女青年”跟已婚中年男青年独处一屋很不合适;很多类似关系的异性,独处一屋都不合适。
这种“基础逻辑”还发展出各种各样的变体:女性坐丈夫男友之外男性的副驾驶不合适、孤男寡女单独看电影不合适、甚至女性找非单身男性帮忙拧一下瓶盖都不合适(想想前不久在网络掀起轩然大波的讨论吧)……
然而,“基础逻辑”很容易被反驳,只需要问一句:“究竟不合适在哪?”很多人憋个半天,大约只能来一句:“或许会有不恰当的行为吧?”又或者:“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确凿的理由,是给不出来的。
不过现实总是很接近“基础逻辑”的:我们很多人都受困于各种的“或许有”或“怕湿鞋”。典型的例子是,校园性骚扰频发阴影下,很多男性教师给出的“防范措施”——不招女学生,永绝后患。可这对女性公平吗?再者,遇到非常有才气有悟性的女生,舍得果断放弃?
说到这里,真想彻底反驳“基础逻辑”:请不要为了避免概率极小的不幸,而给自己与他人颁发禁令(注:滴滴顺风不符合本文条件)。也想跟每个人说,受制于条条框框,反而要么备受煎熬,要么弄巧成拙。
我们应该充分发展自己的感受能力与反应能力,能够准确判断出自己处于什么样的情境中,能够大方恰当地与对方一起,营造出让两个人都舒适相处的空间。
然而,这样做也难:没有充做禁令的隐性规范,那有人便可借此侵扰对方,或/和伤害自己家人,要知道很多的伤害,都发生在熟人之间。当你全身心地信任对方,对方却用侵扰来回应时,那种身体、心理上的打击是难以承受的。
那要不就完全避免?可这又回到了“基础逻辑”的简单粗暴。此外,有人可能还会问:那些被我们预先防范的“坏人”,就没救吗?既然我们可以做到培养发展自己的感受能力与反应能力,那“坏人”就不能?虽然这个质问略显天真,但很值得重视,它戳穿了批判理论家及社会大众面对“坏人”时,思考问题的一贯方式:只考虑机制的改变,却不敢说人的改变。
除了人的改变本身极其复杂外,大家都担心如果从个人而非机制入手时,可能会给人带来强制与压迫。那我们有没有一种办法,没有强制与压迫,却可以对人提出要求呢?女性主义对人就有一个要求,它或许能够给我们启示:在规范意义上,人应该非常清楚自己与他人是互相关联的,能够理解并接受他人非支配性的需求,并对此给出恰当回应。
也就是说,所谓人,就是时刻反思着如何成为人。如果每个人都接受了这一条规范,那么很多制定边界的规范,或许就可以退出江湖了。或许总有一天,当我跟此类关系的异性朋友单独共处一室,会毫无顾虑地呼呼大睡。
(文 / 抓马,一个有着强大共情能力的人,立志于女性赋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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